山---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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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山---冬（作者：冯树学）

    今天去山里下乡慰问疫情防控，一路上因为新冠肺炎加上雾霾，五六个关口卡点，我们戴着一直口罩，大气都不敢多出。慰问结束，已到中午，回家吃饭太晚，正好车上有方便面，还有壶开水，于是车停路边，找了路边山根有大石头的地方吃袋方便面充充饥。吃完，同志们看到这儿好山好水好空气，都摘了口罩，走下马路，循着山根水边遛一下，喘口气。
   山里真是个好地方，天瓦蓝瓦蓝的，没有一丝云彩，想想刚才县城出来那让人睁不开眼的雾霾，真的是两个世界。水是这儿的灵魂，一下马路，哗哗的流水声就响满山谷，因为是冬天，轻易是看不见水的，山谷石头中间蜿蜒曲折的是一条冰龙，厚厚的冰盖下面是哗哗的流水，只在几块山石中间，偶尔有水露出几处头来，在石面石缝处流出一片片清凉，就又忙着钻进冰下面去了。这水是不能错过的，我们都踩着冰盖，蹦跳着赶过去洗洗手，水柞凉柞凉，一下爽到心里头。同行的有的不免犯了童心，在冰雪中间石头上踩跳起来，有的洗手不过瘾，掰下块冰片来放嘴里尝尝天然的雪糕。
     恋恋不舍过了水沟，顺着羊肠小道往山上走走。山沟沟里满满是不知名的山树野树，上面还挂着干黄的叶子，虽然冬天还是密密匝匝，一眼看不透。脚下山阴处的雪斑斑驳驳，一脚踩上去咔咔做响，直没脚面。每条沟里都是雪，有的地方还流下水来，变成一道道冰瀑。冰瀑一层一层的，盖过了石块，盖过了树枝，从高处漫下来，有的像玉石，有的像腊像，有的像房檐上吊着的冰棱，有的像龙王的水晶龙椅。冰瀑下的石块也成了水晶，山树的枝丫歪歪扭扭的从冰盖里伸出来，草的纹理清晰的封印在冰下面。好想坐在冰瀑的最上面来一次滑滑梯，虽然知道这不可能，这么滑下来肯定会摔个七荤八素。忽又想把这水晶龙椅切割下来搬回家，躺上面体验一下小龙女寒冰床练功的妙处。
    冰瀑上面就是上山的小路。几个人商议了一下，决定往上走走。前面就是个坎，需从冰瀑边上去，没有路就自己踩路。每个人从路上拣根木棍当拐杖，手抓着树枝，脚蹬着石头，踩着雪一步一步向上攀。每一步都踩实了，拨开荆棘枝条，终于过了冰瀑。再往上还有一段更险更陡，另一边是陡坡，路上都是雪，太滑，一边走一边往下滚石子。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，我们彼此叮嘱下山的时候要注意，过了这个坎，路就平缓好走了。
     植被太密了，总需要在前面的人拨打。但走一段就有一片相对开阔的地方，垒着石块，中间有一棵核桃或栗子树，我们仔细看，是过去村里的梯田。想想过去人民公社时期，劳动人民是多么辛苦，这么高的山，这么难走的路都开垦出梯田，种上粮食，还往上背粪背水，平时管理，熟了收秋，激情的年代啊。
再往上，旁边一棵山树上缠了好多藤条，同行同志们问这是什么，不等回答就立刻卖弄报出答案，这是葛根。葛根可是好中药材啊，降血压血糖，治三高前列腺。可是那根可不好刨，它长在石缝里，得把石头一块块挖走，根儿特别长，半天不见得挖多少，我老家三叔就是因为挖葛根把腿摔折的，受老罪了。我想起以前爬山的时候，路边总有许多当地人摆着葛根卖，长长的，粗粗的，我总是很快的过去不看他们，想想他们的不易，真应该买一些。
      越往上，路上的雪越多越厚，但明显有人走过的痕迹，动物跑过的脚印。我们分析人的脚印是放羊的，动物的足迹有山羊的、松鼠的，或者有野猪的。说起野猪，同行同志说，这一带很多，以前遇到过，也吃过几回野猪肉。我说，再也不要说吃野味了，敬畏大自然，拒绝野生动物吧，千万别招惹恶魔病毒了。说的人们笑了，又说起正在抓的疫情防控工作。说起疫情结束了，国家一定会严管野生动物保护，严厉打击，从根源杜绝传染源，我们要做表率。
     前面出现一片开阔地，是两个山沟交汇处，没什么植被，一大片褐色的山土暴露着，太阳从山顶暖暖照下来，一点雪没有。羊圈！前面的同志说。果然，右侧山沟一处平地上，斜插着几根木桩，还有一片铁围栏歪倒了，一个木栅栏门在坎下横扔着。羊圈废弃了，大概是禁牧不让养了。那暴露着没有植被褐色的山土显然是羊群经常踩踏造成的。羊圈山土一角是几处水坑，原来是这一路泉水的源头所在，再往上就不见活水了。水坑里满满当当都是水，清清亮亮，倒映着巍峨的山峦和密匝的树影。为什么在这儿建羊圈呢，肯定是因为这儿有空地，有泉水，有阳光，风水宝地。但这裸露的褐色的山土也控诉着，放牧是多么破坏生态啊。这清亮亮的泉水在以前是多腌臜，如今这美丽的山谷就有多不堪。美好的河山决不能任意破坏！
再往上，林木太密没路，我们只好下山。一路无话，几处惊险几处滑跤，身上免不了沾带一些草籽针刺什么的，鞋基本都被雪灌湿，衣服基本被勾挂起几个小包，但爬山总会有点代价的，甜蜜的代价。我们说说笑笑，又留恋了一会山间溪水，再次洗洗手，踏踏冰，再深深的吸一口山里纯纯的空气，戴上口罩，上车出发。
     疫情防控，我们再整行装。雾霾总会散去，春天马上到来，疫情防控一定会迎来伟大的胜利。（作者：冯树学）